“我很多次都设想过死亡的样子。

“可能就是折在墓中，可能埋在雪山上，可能喂了蛇，可能倒在沙漠里，也可能死在冷枪下。

“又或者，在海浪里死去。”

吴邪赤着脚盘腿坐在海滩边，湿沙子黏在他裸露的小腿上。

这个夜晚没有暴风也没有骤雨，海浪不急不缓地涌上来、退下去。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，那些光亮模糊了他额头和眼角的纹路，使他看上去还像几十年一样年轻。

总归还是有什么不太一样的，比如脸上的平静。

张起灵从旅行袋里面抽出一张薄毯子，轻轻搭在吴邪的肩上，然后也盘腿坐在他的旁边。

“辛苦你了，”吴邪说，“这些年。”

张起灵摇摇头。吴邪又轻声说：“多长时间过去了？十年？”

“十年。”张起灵道。

“能从死亡手里逃脱这么多次，甚至还多偷了十年，我挺厉害的吧？”吴邪笑道，笑着又咳嗽几声。

张起灵抚他的后背，吴邪顺势就歪过来靠在他的身上，很轻，却也很沉。当一个很重要的人把他自己全然信任的交给你时，恐怕没有人会觉得能就这样轻易接过或者放下。

“别这样说，”张起灵抬手摸了下吴邪后脑勺的头发，低低道，“会好的。”

他不太会安慰人，这个事情吴邪是知道的，所以他也只是微微笑一下。

“我有时候会想，是什么让我们继续下去。继续活，感受痛苦，感受爱，感受恐惧……”吴邪喃喃道。

张起灵放在他肩上的手指不自觉地蜷了一下。

“我以为，很多事情我都没有资格和胆量再提了。以前的好些时候，我有时会特别没志气地想能不能有谁来帮我一把，在最绝望的时候告诉我，他已经把我的绝望处理掉了。

“可是没有，我要救自己，也要救很多人。我要除去很多人，也要杀死自己。

“但你，小哥，你拯救我。”吴邪说着在张起灵怀里动了一下，换一个姿势继续歪着，“你引导我，保护我，在我绝望的时候给我希望。但现在我……

“快要离开你了，我不得不先离开，但我会等你的。”

吴邪说着闭上眼睛，他现在很容易困倦，没一会儿便睡过去。

张起灵等怀里人的呼吸变得绵长安稳的时候，才动动他僵硬的脖子，转过去轻轻在吴邪额头上吻一下。

是你拯救我。

他想。

【下午听这首歌的一个脑洞emmmm瞎胡摸个段子。】